【原顾】《天仙与狗》第五章
05
熹微晨光穿过层层翠叶，铺洒在林间空地，山雀嘤鸣，泉水淙淙，若非地上泥土仍有几分湿润，几乎让人怀疑昨夜那场雨不过是一场南柯。
他醒了有一阵子了。
顾青裴紧闭着眼，起初不甚清醒的一瞬甚至有过“只要他不睁眼，一切都是一场梦”这样软弱的念头，随即一阵自嘲。
事已至此，与其悲春伤秋行懦夫之举，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处理。
虽然热度尚未完全消退，但他的头脑却清醒无比。
只是略略把前后回想了一遍，顾青裴就觉得眉心一跳一跳的疼，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
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快脱身。
那东西颈间的金铃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若是待他醒来不免又要磨烦，况且以他昨日之力尚且不能脱身，何况此时……
心念已定，只是二指尚未相触，便惊醒了身旁人。
山郊野外的生活让原炀近乎本能的警醒，而他睁开眼的一瞬，却有些略微的迷茫。
他从来不会睡到日上三竿，今日竟一夜好眠毫无知觉。
他下意识地把人往怀里圈了圈，感受到怀中身体一瞬间的僵硬。
“醒了？”
“……”
对方整条胳膊搭在他身上，感觉仿佛一瞬间归位，浑身的酸痛裹挟着羞耻的记忆冲击着脆弱的理智，让他一阵战栗。
原炀伸手把人翻了过来，让他面朝着自己。
“还没问你名儿呢，你叫什么？”
“……”
“我叫原炀。”
“……”
“哑巴了？昨儿夜里叫的不是还挺好听的？”
见他久久不出声，原炀也有些火光。
听他愈说愈不像人话，顾青裴实在没了装死的心情，他猛地睁开眼怒瞪着原炀，咬牙切齿地——
“滚。”
声音是出乎他自己意料的沙哑。
“这是我的床，我往哪儿滚？”原炀冲着他扬了扬下巴，挑衅似的一笑。
“……”，顾青裴想要翻身下床，刚一动作，便意识到自己此时未着寸缕，一时进退维谷。
那几条缎被顺着他的动作滑落到腰间，露出大片光裸的皮肤。
仅仅是看着，原炀就能回想起昨夜是如何握着他细瘦的腰肢冲撞，就能回想起这具身体是多么火热地包裹着他……
顾青裴背对着他，并不知道对方用看肉骨头似的眼神紧紧盯着他。
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原炀，连空气都是胶着粘稠的，让他迫不及待想要逃离这里。
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原炀已经迅速地翻身下床，当然，也什么都没穿。
看着顾青裴一瞬闭上的眼睛，原炀哼笑了一声，道：“又不是没见过，避什么避。”
“……你，”顾青裴的声音沙哑又颤抖——沙哑是因为他薄热未褪，颤抖则是他竭力压抑着怒火，“你把衣服穿上。”
原炀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但听他声音虚弱，莫名有几分歉疚，倒真找了几件衣裳马马虎虎地套在身上，还不忘扔了几件给床上的人。
顾青裴恨不得现在就让他消失，若还要让他穿原炀穿过的衣服，恐怕他立时就要疯。
“我穿不了，你去给我寻几件。”他一边强忍着怒气，一边想出了个支开原炀的法子。
原炀双手撑在他身侧，俯下身，鼻尖顶着对方的，沉声道：“使唤我还使唤得挺顺口。”看着对方睫毛轻颤，眼下潮红未褪，后边的话不知怎么的拐了个弯，“行，你老实等着。”
“不过，”他伸手捏了捏顾青裴的下巴，“我给你找衣裳穿，你可得给我当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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