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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顾】《天仙与狗》第十四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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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阖上屋门,原炀就急匆匆地把人摁到了床上,伸手去掀他衣服。

       顾青裴惊道:“你干什么……”

       “上药啊?”

       看他面上飞红,原炀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怕是引了他误会,思及此,反而变本加厉地露出白森森一排牙齿:“你想到哪儿去了?”

       “我没有……”

       教他这么一解释顾青裴方才如梦初醒,不由得懊悔自己与原炀待的久了被他带得也去想这般不着边际的东西,一时只觉得双颊发烫,连指尖都在颤抖,犹自强撑着争辩。

       原炀哪管他说什么,全当耳旁风一般地咬了咬下唇:“你想的那回事,我岂有不给你的道理?且等上完了药……”

       顾青裴瞪了他一眼,劈手去抢他手里的小盒,嗔道:“上个药话这么多!你若不愿意我自己来就是了。”

       这一夺含着七分羞三分恼,合着一双蹁跹秋水眸,反倒似撒娇一般。

       这等好事原炀岂能让他夺了去,往身后一闪,怕再逗下去真要把人逗恼了,连声道“我来我来”。

        褪了他衣衫方才发现那处烫伤如何严重,尽管已经过去了一阵子,白嫩皮肤上仍是一片红肿,看在眼里十分触目惊心。

       原炀蘸了药膏给他轻轻涂了,仔细着手上力道,生怕弄疼了顾青裴。

       饶是这样,顾青裴也不停地嘶嘶抽气,原炀的心也跟着他一抽一抽的,狠狠地想了,直想得陶狸此时打了好几个喷嚏。

       那药膏初涂上只觉得冰冰凉缓解了那阵痛,再消一会儿,更觉得出奇有效,让人逐渐舒缓起来,只是原炀那只手越涂越往上来……

       顾青裴蓦地睁开眼:“差不多了。”

       “我瞧着还差着点儿。”

       顾青裴看着原炀脸上那欠儿欠儿的笑直想抽他,无奈道:“别闹了,去打点水来洗漱。”

       原炀一步三挪地出门讨来了热水。倒地顾忌着他腿上烫伤,只趁着擦洗上下其手了一番,在把人逗恼前收手,细细拢到铺盖里躺下了。

       “下次可没这么容易放过你。”

       没等到怀里人的回答,原炀只道他倦极睡了。蹭了蹭他湿润发尾,鼻尖满是顾青裴身上的香味。这个人什么香料都不用,偏偏就是好闻。十分安心加着一天劳顿,原炀很快就睡沉了。

       一片黑暗中,顾青裴蓦地睁开了眼。

       身后的原炀呼吸平稳,身体的温度缓缓地匀到自己身上来,一切都足够安详,偏偏惹得他心烦意乱。

       任他顾青裴聪慧如斯,一时千头万绪,竟不知从何下手。

       旧事无需再提。

       不谈旧事,他和原炀就能和平相处,只消过上些时日,原炀就会明白他的感情并非爱恋,不过是他那一点野兽的占有欲作祟……许要加上一点征服欲,总之,到时不须他多言,原炀自然会放手。

       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世上七情六欲无非徒增烦扰,只要届时他稍加提点,再引他悟道便是了。

       只是他再三避让,怎奈原炀步步紧逼。

       此时两人间微妙的平衡,又能维持多久呢?

        幽幽一叹。


       一夜无话,却不料腋变陡生。

       两人都不是贪睡的人,一早醒来打点行囊,原炀想着不如索性在镇上用过早饭再回山上,两人一拍即合。

       还未等他们下楼,便听得有人拍门。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疑惑。原炀上前开门,未曾想面前竟是一老一幼,再细看时发现那幼子不是旁人,正是陶狸。

       “阿嬷,就是这两个哥哥!”

        未等他答话,陶狸便让过他直直扑向顾青裴。他反应极快,一把薅住了陶狸后领,把人拎了回来,觑了顾青裴一眼,又把人好端端地搁在了地上,哼道:“你哥哥腿上给你烫的尚未痊愈,你可仔细着点儿。”

        一说到这事陶狸就顿时没了气势,抱歉地看了顾青裴一眼,后者回个他一个安抚的笑,然后在原炀看不见的地方做了个鬼脸。

       他这么一番小孩子胡闹,教那老妇人颇有些不好意思。

       顾青裴轻咳了一声,原炀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挡了道,方才把那妇人迎了进来,伸手让了座。

       那老妇人落了座,未等顾青裴询问,却先编了个理由支陶狸出了门。

       顾青裴蹙了蹙眉,心下万分不解。

       谁知房门甫一阖上,那老妇人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顾青裴面前。

       顾青裴一怔,连忙伸手去搀,那妇人摆手相拒道:“公子救命之恩,老妪铭记在心,只是此番叨扰又是为了另一桩事情……”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可真真要折煞我了,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开口便是,何须如此。”

       “此一桩,老妪……老妪实在难以开口。”那妇人说到此处不由得以袖拭泪,顿了顿方才继续道:“唯有行此礼方能相告。”

       顾青裴看她心意坚决,便也不再相劝。

       “老妪此来,是想求公子救我家老爷一命。”

       丹墀镇上这家富户老爷姓陶,单讳免。陶家市代从商,家境殷实,到了陶免这一代亦是不作例外,扩张了不少买卖店铺。

       昨日朱家幺儿生辰,邀了陶老爷赴宴,席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直喝得陶老爷酩酊大醉,走路尚且需要家仆搀扶,忙乱得府上好一阵鸡飞狗跳,直到前夜过半方才入睡。

       未想到不等天亮那可怜门丁就被一阵急促拍门声吵醒,一开大门方才发现是官兵来拿人,拿的正是他家姥爷。     

       原来是朱家昨日办完宴席,各人已是筋疲力尽仍要忙乱一番,好不容易睡下了。今早有个丫鬟唤作龄草的,起床去干活,却见她那本该早早就起来伺候小主人的女伴拂翠不见了踪影,竟似是一夜未归。

       朱家上下寻人,最后在花园水池里寻得了拂翠。

       只是她已经死了。

       朱家报了官。

       众衙役一番搜查,在花园假山处发现了一把折扇,经朱老爷辨认,正是陶免之物。

       如此一来,断他施暴不成遂起杀机。

       原来如此。

       顾青裴听过叙述,搀了老妇人落座,那妇人大病未愈,如此说完早已体力不支,犹自落泪不止,哑声道:“狸儿的娘去的早,留他在襁褓之中,若是老爷再出了什么事,他在这世上当真无亲无故了……老爷寡义,不知爱怜,家仆欺主,受尽委屈……可虽是委屈,但尚有他和老身一口饭吃,这家要是散了,我们一老一幼可该如何是好……”

       顾青裴略一思忖,颇有些为难,斟酌了几番开口道:“并非是我愿意见得您与陶狸落魄,只是这查案一事,我们一介布衣,怕是不好插手。至于真相,县官也自有定夺,若是你家老爷清白,断不会误判。”

       哪知他不说还好,如此一说那老妪骤然激动了起来,紧紧攥着他双手,一番欲言又止后,方颤声说了详细。

       原来这为陶免老爷,虽然经营生意是一等一的好手,为人却不见得如何,纳了四房小妾不提,在那花街柳巷亦是有一番名头。陶狸的母亲,正是那生下他就撒手人寰的四房。虽家有万贯,却犹嫌不足,时时拖欠工钱。平日也就罢了,年下工人们需要用钱的时候他仍是我行我素,直教怨声载道。好放贷,至于催贷时,又是一番凶神恶煞,逼得你如何,尽不在他思虑盘算之中。

       如此名声,着实不佳。

      顾青裴略一沉吟,道:“此事我不能向您承诺,但我们可以尽力一试,查清真相,至于真相如何,断不是我们所能更改,该是如何,就是如何。”

       那老妇人感激涕零,几欲再跪,顾青裴连忙朝原炀使了几个眼色,原炀极有默契地搭手,两人双双搀了。

       只是如此一绊,便把两人回山的事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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